使徒時代初期,忠心的基督徒就已經得到呼召要為福音真理竭力的爭辯。最艱難的爭戰是在看得見的有形教會裡面發生的,就是在那些宣稱忠於基督的人當中的。因為對福音真理最大的威脅不是來自無神論者和其他公開的仇敵,而是來自教會內部那些扭曲了福音真理且俱有影響力的人(使徒行傳20:30)。在新約教會最初的期間,這種狀況不僅在保羅向以弗所教會的長老道別時所說的話中證實了,而在其後他寫給提摩太和提多勸勉的書信裡也證實了,還有基督在啟示錄第2、3章致各教會的書信中也證實了。
當我在神學院學習教義和護教學時,我以為我是在裝備自己去捍衛《聖經》真理,對抗來自世界對《聖經》真理的猛烈攻擊。我著重於如何回應無神論,以及如何面對來自於世俗文化、娛樂界、學術界和教會以外對福音的威脅。
在我進入全職事奉一段時間之後,我漸漸地意識到(亦深感震驚)對《聖經》真理最大的威脅其實是來自於那些自稱信徒的團契,它是一種持續不斷、排山倒海式的攻擊。回顧教會歷史,我意識到這個問題一向如此,錯誤教導、有害的方法、無益的禮儀、怪異的信仰、有毒的意識形態和假師傅對神教會的擾亂無日無之,這往往造成教會嚴重撕裂和屬靈上破壞性結果。
回想起來,對我來說,最惡劣的擾亂來自於內部應該並不會讓我感到意外。我出生在一個牧師的家庭,我父親是牧師的兒子。他們兩人都屬於有悠久歷史的教會宗派,就是美國浸信會教會(American Baptist Church, ABC)宗派。
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祖父就卸下一生所擔負的牧師工作安息主懷,回到天家。而我父親離開了那個立場左搖右擺、與世界妥協的美國浸信會教會,由一間事工失敗的路德宗教會那裡買下一座教堂植立了一間獨立的教會。
在自由派(不信派)與基要派爭論《聖經》是否神的默示和《聖經》的權威等問題上,我父親堅守立場,靠著神的恩典,他勇敢的、堅定不移的捍衛整本《聖經》完全是神所默示的立場。雖然他被那些仍然留在美國浸信會教會畢生的朋友們斷交,然而,他並沒有放棄對《聖經》真正教義的忠誠。他鼓勵我,作為一個青少年人、一個大學生、一個神學生要好好學習和吸收所有必要的教義和有力的驗證來捍衛神的真道,對抗來自現代主義和自由派(不信派)的攻擊。
雖然我父親是一位很有愛心的牧師,但是他也是一位認真、立場堅定、高明和深思熟慮的《聖經》捍衛者。
當我完成了神學院的學習時,我對《聖經》的默示和無誤有了自己的信念。《聖經》本身的見證塑造了我的信念,也是我信念牢固的「錨」,《聖經》改變生命的大能、所有細節的準確性經得起審查、所有預言的準確應驗和神自我啟示的全然榮耀就是充份肯定《聖經》的證據。
用韋斯敏斯德信仰宣言(1.10)的話說,當我閱讀《聖經》的時候,聽到的是「在《聖經》中說話的聖靈。」
當我仍在神學院裡學習的時候,我寫了一些文章來捍衛《聖經》的權威。我甚至駁斥由富勒神學院兩位教職員傑克.羅傑斯(Jack Rogers)和唐納德.麥金(Donald McKim)提出的那種敗壞的《聖經》無誤論觀點。他們在《聖經》真確性的觀點上有缺陷,他們宣稱《聖經》的內涵是神所默示的,但不是「準確字句」(ipsissima verba),他們認為《聖經》裡面可能存在某些「技術上的誤差」,但它仍然是神所啟示的一個「活生生的見證」。我與其他一些福音派領袖一起被邀請(當時由大衛.艾倫.哈伯德擔任校長)與富勒神學院的行政當局、教職員和董事會見面,就《聖經》是神的默示和無誤的問題進行對話。因為學系的主管告知某些董事會成員富勒神學院教授的觀點完全是正統,而當他們與學生和其他教職員傾談時,他們聽到的是某些非正統的觀點確實在課堂裡被積極地推廣,所以這些董事會成員就作出了這個請求。
我一直認為捍衛《聖經》將會是一場畢生的爭戰(而且已經正在進行)。我沒想到甚至最初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對「福音」的原則最具破壞性而且是一波又一波不停的攻擊,主要不是來自屬世的懷疑論者和好爭論的非信徒,反而幾乎常常是來自教會內部,而且是全方位的。
我擔任了牧師沒多久,就遭到律法主義基要派人士的攻擊,因此就陷入了「靠功德(或靠行為)」「靠自義」的宗教與基督裡的自由之間的爭戰中。之後,又遭到一次來自相反方面的攻擊,他們聲稱傳福音時要呼召非信徒悔改和順服基督的主權這本身就是一種律法主義。因此,我寫了一本書叫《耶穌基督所傳的福音(The Gospel According to Jesus)》來回應。當爭議愈演愈烈的時候,我就寫了第二本書《使徒們所傳的福音(The Gospel According to the Apostles)》來回應。
又有一場運動興起,要求保守的福音派人士接納五旬節派對聖靈、對靈恩和對持續不斷的啟示之觀點。我事奉的教會距離加州範奈斯(Van Nuys)的美國聖公會教會不遠,那間教會充斥著靈恩運動。我寫了一本書叫《正視靈恩(Charismatic Chaos)」》(譯者註:中文應當譯作《靈恩造成的混亂》更貼切),在某程度上記錄了這個運動如何導致了那些不正統的觀點和假教師湧入福音派的主流當中。
我們為《聖經》的完備性而戰,對抗心理治療法入侵教會,就是那些欲將基督教教義與基於一大堆無神論預設關乎人類掙扎的原由的思想結合起來的試圖。有一段時間,宣教運動被某些以專家自居的人所包攬、甚至騎劫,他們貶低《聖經》真理,認為《聖經》對於解決人們「深層次」的心理問題是外行和不足的。他們相信只有當一個人走過心理學的「前廳」,才能開始走上「成聖」之路。我寫的一本書《我們一切所需都在基督裡》就是我對這趨勢的書面回應。
這些年,有另一種有點陰險、非常危險但非常吸引人的趨勢正在穩定地漸漸在福音派當中取得了影響力,它就是與實用主義並列的所謂的「慕道者導向“seeker-sensitive”」的教會增長哲學。跟隨這套模式的教會遠離了合附《聖經》的講道和教義性的教導,並且通常使用把文娛節目混合「屬靈聲音」為主題作為吸引人群的手段。他們的重點放在於吸引那些「不去教會的人」,而不是放在牧養信徒的事工上,結果是會眾停留在未受教導之下,在靈性上也沒有長進。一小撮超巨型教會脫穎而出成為各地小型教會爭相模仿的對象。雖然無數的小教會都失敗了,甚至當它們採用這個模式時就死了,然而,但是有一些油腔滑調的年輕領袖對這種務實的方法非常擅長,亦看到他們的會眾增長到前所未有的規模。他們當中一些人確實得到數以萬計的會眾,這給旁觀者一種印象就是這種新穎的事工方式可以接觸到大規模的人群。我寫的一本書《以福音為恥(Ashamed of the Gospel)》分析並正視了這個問題。
我之所以提到這些書並不是為了自我宣傳,而是為了表明我那些著名的論戰作品都有一個基本目標:它們都是為了回應那些來自教會內部對福音核心信仰極之陰險的攻擊。事實上,它們跨越我整個事工,這說明了捍衛《聖經》權威爭戰是一浪又一浪持續不斷的,而且在許多的戰線上。我從未試圖成為一個挑起爭端的人,但我的良知和對《聖經》的忠誠迫使我「…要為從前一次交付聖徒的真道竭力的爭辯。」(猶大書1:3)
下一篇,我將繼續探討以及總結這次所回顧的事情,闡釋一下當前福音派對「社會公義」趨之若鶩的態度與所有其他問題的共通點在哪裡,而且我也將解釋隱藏在「社會公義」這個動聽而高調的詞語背後是甚麼東西,為什麼我相信它比最近福音派陷入的其他任何爭議的議題對福音的清晰和核心信息所構成的威脅更迫切和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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