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人生,都有一段說不完的故事,然而每個故事都總有結束的一刻,當結束那一刻,留下的是淡淡的回憶和反思,到底人生的意義是甚麼?生命的目的又是為了甚麼?
我母親,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婦人,她沒有留下甚麼轟轟烈烈的故事,然而,她留下的是一個愛的故事。
她生在印尼的一個華僑的大家族裡,可惜,因為五十年代,印尼排華的關係,她被逼要離開家園,回到中國內地,當年的中國,對海外歸僑頗優惠,可以免費讀書和介紹工作。後來,她讀完高中和師範學院,在武漢的一間重點小學教書。
生了我後,對我愛護有加,甚至千依百順。記得在六十年代末,內地文化大革命期間,做教師的差不多每個星期,兩三個晚上都要留在學校開會學習毛語錄至晚上九時多,我和其他教師的孩子,就留在學校玩耍,等他們學習完了,母親就帶我回家,可是,在回家的路上,四五歲的我,常常因為玩累了,不想自己走路,而要求母親揹我回家去,她雖然疲倦,仍然肯帶著疲倦的身子來揹著我;我真是個不肖子,有病母親帶我去看醫生時,我總是撒嬌要買玩具,為要我願意看醫生,照樣買給我。或許有人說這是溺愛,但這正表現出她那愛兒子的心,而且,她是帶著溫柔而忍耐的心,盼望我能改善。
我母親不但是一個盡責、和藹和慈祥的好母親,她更是一個充滿愛心的嫲嫲,她對兩個孫兒的愛護,真是至深至極。最感動的是對她的大孫兒、我的愛兒民皓的那份毫無保留的愛心和關懷。當年,民皓患了重病,須要長期留在醫院治療,我和太太因工作的緣故,不能在醫院照顧民皓,她就不辭勞苦,舟車勞頓,到醫院陪伴民皓在側,照顧民皓、安慰民皓,到傍晚,又要趕回家照顧小孫兒民晞,因為爺爺照顧民晞整天,也須要休息。及後,民皓的病情有少少好轉可以上學,母親她又要為民皓的午飯忙碌了。弄好午餐,她就要由荃灣送飯到中環半山的學校,在學校門口等民皓食完,又將餐具帶回荃灣的家中清洗,跟著又要準備晚餐,真是忙得不可開支,她這般的不辭勞苦,毫無怨言,不為甚麼,只因為愛。民皓的病復發,我們心情都低沉惡劣,我常常忍不住向她抱怨、發脾氣,又對她給民皓的食物,諸多挑剔,然而,她都是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現在回想起來,真是慚愧,母親她見到她所愛的孫兒民皓病情惡化,她的心情怎會比我們輕鬆呢?
民皓離開,母親也帶著沉重的心情返回她原來的住所,然而,她對民皓念念不忘。她常常來探望小孫兒民晞,買貼紙、買糖果、買玩具,又逗著他玩。臨走前,必定到民皓的房間追思一番,然後帶著淚眼離去。
去年七月初,肚痛入醫院,切除一大半大腸後,發現癌細胞已擴散到肝臟,然而,母親身體虛弱,不能承受化療的副作用,醫生也沒有甚麼其他的治療方案,她明白自己的時日無多了,當然有些害怕。
為照顧週到的緣故,安排母親住護老院;她對人和藹有禮,又能體諒人,與人和睦,所以得人稱讚。
一天一天過去,因為沒有甚麼治療方案,病情開始惡化。肚子因腹水腫脹,要入醫院抽腹水。
自從了解自己的病情,知道不久於人世,母親開始積極面對死亡,作為基督徒,就由聖經的真理出發。由聖經裡面,她明白到對基督徒來說離世是返回天家,與主耶穌基督一起,更可再見到她所愛的孫兒民皓,她就建立起面對死亡的勇氣和對神的信心,身體上雖然有痛楚,但是她都很努力去克服。
三月十八日上午,我到醫院陪她走完在世的最後一程,當我向她承認我對她的不肖、不孝和過犯,她睜開眼睛,憂愁地望了我一眼,好像說「算了吧,一切都過去了,何必再講呢?」我想起保羅說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母親,您就是如此的愛我、愛民皓、愛你身邊的人。
母親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打開了,我在她耳邊播了幾首詩歌「有一位神」、「讓讚美飛揚」、「讚美之泉」和「十架為我榮耀」,在「十字架,十字架,永是我的榮耀,我眾罪都洗清潔,惟靠耶穌寶血。」的歌聲中,她安然停了呼吸,離開了這世界,回到天父的懷裡。
母親!暫別了!我絕對相信我們有一天在那更美好的家鄉,與您和我至愛的兒子民皓重聚,永遠活在神的愛中,永遠安息在祂的懷抱裡,感謝上帝!阿們!。
末了的話:
悲歡離合?生老病死?人生的意義就是如此嗎?生命就是這麼的來去衝衝嗎?
不是的!絕對不是的!我實實在在的告訴您,神是真實的,祂是昔在、今在,以後永在的上帝,祂有是豐盛的慈愛和憐憫,祂對祂的每一個兒女,都有祂終極的美意和祝福,無論祂兒女的人生是苦或樂,無論祂兒女在世上的生命是長或短,祂對祂兒女的應許就是永生,甚麼是永生?永生就是分享神祂自己的生命、祂那永恆不變不滅的生命,並且永遠活在祂的愛中、安息在祂的懷抱裡;所以,雖然我們終有一天會離開世上,然而,我們深信我們是返回那更美好的家鄉,那裡再沒有悲哀、疼痛、哭號、病患、死亡、分離,那裡是與神同在、充滿愛、喜樂、豐盛、平安、和諧、…等,真是有說不出的美好,聖經說:「神為愛祂的人所預備的是眼睛未曾看見,耳朵未曾聽見,人心也未曾想到的。」(歌林多前書2:9)
盼望您也能得著這從神而來的祝福。
如何能得著這祝福?
我生命的主耶穌基督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神)那裡去。」